〜林建業〜(前華興中學校長)
中華文化飄香在美南
校友周玉燕及白毅六月間傳來牟呈華校友(註:小學第二屆)榮獲中國國民黨華夏獎章的消息,值得高興,同時使我想起許多往事,茲不揣譾陋以[我欠許多同學的人情債]為題,略述許多校友這許多年來所給予我的許許多多招待與贈與,現在讓我娓娓道來:
一九八八年七月上旬,旅美華興校友牟呈華回到母校拜訪師長,其時談校長(註:談太儁)到職才一年多,我陪同他拜訪校長,牟呈華究竟歷練不同,他向談校長簡報他預定在達拉斯要創辦一所中文學校,將取名[華興],並遞一張名片給談校長,說如見到夫人請代為請安。沒想到談校長果然將他的名片轉呈上去,不數日游秘書來電話說,夫人要我於某日某時陪同牟生及他女兒到士林官邸見她云云。
※游秘書(建昭)是夫人的秘書,辦公室在台北市寶慶路二號。
在那次晉見裡,想牟生及珍屏小姐一定印象深刻,因為小客廳裡只有我們四人,牟生除了向夫人報告在僑居地德州達拉斯即將創辦一所中文學校傳播中華文化,並將取名[華興]。夫人除了嘉許外,十分有趣,還勉勵珍屏小姐將來結婚要嫁給中國人。夫人親自切蛋糕招待我們,剩下的蛋糕並打包要我帶回家給我家孩子們享用,我沾光在那次拜會裡,夫人並親自送我一隻崁有[蔣夫人贈]四字的手錶,我始終沒有戴過,留做紀念。(圖1)
牟生回到美國以後不久,果然很快就轟轟烈烈地展開招生及開學工作,他在國內學的不是教育,竟然辦起學校來,而且是在外國,談何容易!一九九九年春,那時我已退休四年,牟呈華、羅鳳蘭夫婦邀我夫婦專程赴美參加華興中文學校成立十週年校慶,不僅機票是他買的,而且住在達拉斯他們家裡,把我夫婦待為上賓,吃在他經營的餐廳。校慶的那一天,熱鬧非凡,不僅當地有頭有臉人物全部參加此一盛典,其時已有學生兩千多人,各項表演、作業成績展覽等等,絕不遜於台北的大型中等學校。(見圖2.3.4.5.6.7.)
我夫婦在達拉斯停留十天,他夫婦帶著我們到處遊玩,到南方的黃院長治癌的休士頓、太空梭及他兒子立平就讀的德州大學等處遊覽。接著陳友青、陳愛玲夫婦邀請並陪我們去他在新墨西哥州Albuquerque遊覽,他在那裡經營三家餐廳(其中一家是跟牟生合作),我們參觀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最後用以降服日本的原子彈實驗場所及成品並遊覽附近名勝,還送我們許多當地特產等等,一樣吃住全在他們家裡,在Albuquerque待了一個禮拜,愛玲說話輕輕的,待我們如父母般,一對兒女像他們父母溫文典雅,印象深刻。
為夫人祝壽
夫人是我們華興大家長,早期畢業同學應該記得以前老總統及夫人華誕,院校只在校園裡舉辦一系列學藝慶祝活動,前晚舉辦暖壽晚會,當天設置壽堂、簽名祝壽、吃壽麵、壽桃,技藝班同學製作實用的手工小玩意兒做為壽禮。校長率各單位主管到士林官邸簽名行禮祝壽,別無任何舉動。直到一九九一、二年的樣子,報上看到遺族學校學生在美國紐約為夫人祝壽的消息,於是燃起我也想組團前往的意念,但華興根本沒有這筆經費,我們怎麼好意思上簽呈要求夫人撥經費給我們為她祝壽呢?豈不挨罵自討苦吃!且不敢離開崗位,放下幾百位學生跑到美國去,假使有事如何是好?直到我一九九六年一月退休,才有機會與國內外華興校友好幾次的前往紐約祝壽之舉。
華興老師經濟情況好的少之又少,且老師們都是兒女成群,只是溫飽而已,談不上寬裕。承蒙管家姐妹及牟呈華夫婦、陳長龍他們號召國內外同學出錢出力共襄盛舉,且好幾次勞駕秦董事幫忙選購禮物,每次她都跟周牧師先我們到達紐約陪伴我們,去年我寫[蔣夫人與華興]的後記,因限於字數,沒有將秦董事多方熱心幫忙的事加以表述,甚感虧欠,茲借華興校友會園地補充說明,並向秦董事說聲感謝!
參加祝壽的師長除機票外,一切膳宿、旅遊完全由校友們提供,同學們輪流請老師們用餐,或集資分攤各項費用,我無法在這裡一一敘明。我也曾兩次住在美國管家姐妹(管聞鶯)家,連茅校長也住在她們家打攪了好幾天。此外管家姐妹甚至多次協助我住在上海管飛霞家,還由他們公司派員陪同我們遊覽名勝,還替我買了許多家用物品,棉被寢具等,並派她們公司的車輛送我們去崑山。
退休以後我異想天開,與友人曾在崑山購一幢公寓頂樓,打算穩定以後,倘佯在無憂無慮的天地裡歡度餘年,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乃是至理名言,不意二00六年我卻身罹重症,想想一位吳姓同學,在杭州的房子在他死後,竟無緣無故被沒收的往事,當年我差點沒命,其時年已81歲,為免生枝節,於是匆匆之間把房子處理掉,都是管飛雲姐妹從旁協助,順利解決。
我是鄉下人,小時候跟隨父母在寧波,後來父親不幸病故,祖父把我母子接回老家,尤保善同學十分有心,去年特地跑到泰順參觀廊橋。(圖8)
古代泰順分屬瑞安、平陽兩縣,明初才設立縣治。泰順是山城,宋元間政局紊亂,許多文人雅士遷往隱居,所謂[八大家],林氏是其中之一,泰順縣縣誌(泰順分疆錄)有詳細的敘述,台北市溫州同鄉會一五四期會刊[溫州百年老校],敘述明清期間泰順書院興盛,不遜於其他縣份。
華興學生忠愛國家、敬愛領袖,自是有其時代背景的因素,陳長龍、牟呈華,管氏姐妹、潘力行他們許多忠黨愛國事跡,我只是偶爾聽到一些而已。牟呈華在當地熱心僑務,僑委會委以僑務委員已連續好幾屆,此次他榮獲華夏獎章,可以說是實至名歸。管家姐妹熱愛國家和母校,我相信校友們不僅耳聞,而且親身體驗。陳長龍的愛國行動,不論在國內國外,更是無役不與,都是轟轟烈烈的。日前我跟他通電話,我告訴他四月間,華興校友會,蔣方智怡女士應邀蒞臨參加,不意在海霸王餐廳門口,被一輛計程車轉彎不慎撞倒,臉上身上多處受傷,無法再到會場,其時適李主任到達,目睹一切,很快將情況告訴我們,待我們下樓,她已坐在路邊花壇邊沿休息,因她不願當時即到醫院檢查,吳俊明會長必須主持大會進行,因長龍不在,由我及校友劉若文送她回家休息。當劉同學扶她上樓時,我順便問這位肇事司機(姓官,年約六十歲,留有電話),被你撞倒的是誰你知道嗎?司機說不知道。我告訴他她的身分,並說你看她是多麼謙讓,原諒他人,沒有半句責怪、生氣、謾罵,其實他們三代都是如此的,社會上有的人顛倒是非,描述蔣家人如何如何!今天你看到了,他們是不是那付德性?官司機表示他明白,並對蔣方女士寬容表示感謝!並說:若需他負責,他願意承擔云云。
長龍說:年來因蔣老總統日記開放,史學家郭岱君先生現在美國主持重寫抗戰史云云。我想有關這一類消息,我們華興人聽到是十分高興的,歷史最主要的是還原真相。可惜黃院長過世得早,如果她在,你們許多愛國的表現,一定會相得益彰,會有錦上添花的效果。
在夫人祝壽期間,許多同學待我如同親人,如余玲、余千千還有其他多位同學,蕭老師夫婦,在這裡我還要提一提陳念萱,夫人祝壽她每次都參加,吳穎虎在夫人紐約出殯大典時,特地從台北趕去參加,吳穎虎多次請我夫婦到他和平東路寓所參觀,琳瑯滿目的古董,及收購秦松老師那幅認為有問題的畫作(秦松是我北師同學,低我一屆,也是我介紹到華興服務的),事業正在如日中天時,不幸英年早逝。在美參加祝壽活動的許多同學,並非住在紐約當地的,而是遠從其他各州,放下手邊工作趕來參加的,都讓我印象深刻。
這些年來我不僅吃同學們很多東西,也有穿的、用的,實在不好意思,下面就我記憶所及,略述如下,我相信有的我已忘記,如沒有述及的,請同學們原諒。我在溫哥華那段時間裡,校友李志明、徐銘山、王尚利就在溫哥華,李徐二人都擅於廚藝,就像林蘭、管飛雲她們一樣,常常拎著大包小包,徐銘山甚至一鍋一鍋的送到家裡來,不知道吃了他們多少用了他們多少東西。除他們以外,王晉堯也是一樣,不僅吃他東西,並接受他許多名貴相機錄影機;也曾接受陳秀福、尤保善、蘇彩香、潘力行、馬才寶、張崇芳、梁景岳、牟呈華、梁友法、陳玉蘭、王尚利、王麗燕、江榮華、江冬英、伍正才、王冬富、周中俞、吳小春、李邦元、沈春香、邱鴻富,顏連秋、陳永樂、梁春娥、洪福秋、周漢培、王德富、羅鍾梅、周玉燕、吳恩寶、吳侃、陳樹人、嚴明傑、陳正義、 陳國光、吳慧欣、朱少清、鄭夏法、唐勝民、楊興玉、陳玉明、陳玉鳳、林立勝、林志輝、蔣亨克、方顯光、孫金鼎、溫金明、郭永宗、王清叢(木旁)、戴漢昭、許永金、蔡榮宗、白昆弘等人的招待與餽贈,實在不好意思。
我小時候母親常常告誡我們兄弟,不可隨便拿人家或吃人家的東西。否則,你下一輩子都要做牛做馬的還給人家。每當同學請吃東西或贈與的時候,母親的叮嚀不經意地就會浮現眼前,我也常常將母親的話轉述給林、管、徐、李幾位同學聽,他們總是說[那兒會]來安慰我。
今天我藉此機會,我掬誠的感謝你們,對於你們的招待與餽贈,我愧不敢當,為遵循母訓,為免增加我的心理負擔,我要鄭重的向你們說[謝謝!再謝謝!]。
林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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